走在生命两旁
新华社
新华网北京5月11日电 (记者李薇薇 朱玉 杨维汉)五月,是一年中最欣欣向荣的季节,也是最多喜庆节日的月份。然而,在今年5月12日的国际护士节即将来临之即,全国许多护士却无暇庆祝自己的节日,奔忙在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上,用爱,用辛苦的劳作,为一个个被病魔击中的人们燃起生命之光。
病人眼中的护士:“她们是没有翅膀的天使”
年仅23岁的小彭,是个外地到北京打工的姑娘,被确定为“非典”患者送到北京酒仙桥医院时,已经是一名高烧多天的危重病人,经过医护人员的全力抢救终于清醒过来。可她却一心想要回家:“我就是死,也要死在家里。”精神濒临崩溃的她冲向病房的玻璃,撕破了医生杨国山和护士张晓萍的防护服,自己的手也被玻璃划破,流出了鲜红的血。
张晓萍赶紧冲过去把小彭扶回病床上,全然不顾防护服已经破损,冒着可能被感染的危险,给她止血包扎。为了怕她想不开,张晓萍和另外一名护士王晓静又一直陪着她到后半夜。
此后的日子里,照顾小彭的护士们又多了一项工作:和她聊天。一遍又一遍耐心细致地说服教育终于让小彭明白了,只有彻底治好病,才能尽快与家人团聚。现在回家,只能害人又害己。她无比信赖地接受所有治疗,让吃药就吃药,让打针就打针,身体逐渐走向康复。
然而谁知道在这一切的背后,让和小彭差不多大的护士们付出了多少?穿上三层厚厚的防护服,即使一动不动,浑身的汗也不住地往下流,可护士们不仅给她喂水喂饭,还要倒屎倒尿;严严实实的目镜,戴上一会儿就满是雾气,三层裹得紧紧的手套,让她们打针的动作都比以前缓慢许多,生怕一不小心让病人白挨一针;厚厚的口罩让人呼吸都觉得很困难,有关“非典”治疗方案的培训小册子上也写得很清楚:除了必要的护理和治疗,要尽量和病人少接触。可为了让小彭重新鼓起生活的信心,有时护士们呆在她的床前一聊就是半个小时……
小彭知道每一个病房护士的名字,可从心里,她更愿意喊她们“姐姐”。是啊,这些护士们对她所做的,就是亲姐姐也不过如此啊!现在的小彭对自己以前做的傻事后悔极了,她不会说更多的话,只含着泪不停地说着:“谢谢!谢谢!”
和小彭一样,全国几千名“非典”患者都在不同的地方得到同样无微不至的关照和治疗。即使是处在半昏迷状态时,紧张而忙碌的护士仍给中央电视台记者刘洪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像一个天使站在我的面前。”刚从地坛医院康复出院的他说出了所有病人心里的话。
病魔肆虐的日子并不可怕,因为还有那么多“天使”在人间。
医生看护士:“三分治疗七分护”
自从4月20日被正式列为接治“非典”病人的定点医院到现在,酒仙桥医院已收治了100多名“非典”患者。因为不能有家人陪护,病人们所有的饮食起居都要由护士来照料,而这个医院总共才不过300名左右的护士,工作量之大、任务之重可想而知。
“三分治疗七分护。其实,治好一个病人,我们医生的功劳只占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要记在护士身上。”说起护士们的辛劳,酒仙桥医院副院长吴增安对此深有体会:“目前对于‘非典’的治疗并没有特效药,护理显得格外重要。医生列出的医嘱,大多由护士来执行。她们在病房里坚守的时间最长,面临被感染的危险也最大。”
是啊,在治疗“非典”的过程中,除了正常的吃药、打针都要由护士来负责以外,日常监测病情变化中的量体温、测脉搏,观察呼吸机和监护机,定期巡视病房和大量生活照料等都要由护士来完成。
作为一名医生,吴增安亲眼看见一位患者因是老年人水肿,血管很难找,每次打针,护士们都一起上前找血管。作为一名医生,吴增安更明白,在厚厚的防护服下,四个小时滴水不进、马不停蹄地端药送水、处理污物、吸痰插管意味着什么。
自从“非典”战役打响,宣武医院副院长李淑迦就不断被可爱的护士们感动着:呼吸科的魏君护士长是第一批到佑安医院支援的护士,当她们培训时被问到:“谁用过呼吸机,谁护理过重症病人?”她第一个挺身而出:“我是护士长,我去。”18名支援长辛店医院的医护人员,因条件艰苦洗了三天的冷水澡,3名护士先后发起高烧,可没有一个人有一句怨言,没有一个人打退堂鼓。
被定为专收“非典”患者的医院后,600多名护士纷纷写了请战书。一名护士出国的签证都办下来了,还坚决要求第一批上。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她说:“我只有完成任务后才会走得安心。”还有薛静,这个年轻的妈妈,为了上一线,给仅8个月大的孩子断了奶。李超英护士长父亲因病去世,她都没能赶回去看上一眼……
“大难当头,也是考验一名护士素质的时侯。”李淑迦说,医院改造过程中,不仅排班没有遇上任何抵触,不少人还主动为生病的战友替班,自觉加班加点。正是有了这些优秀护士们的共同努力,才使得宣武医院在最短的时间里,以最好的状况迎接了“非典”病人们。
中华护理学会理事长王春生说得好:“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我们的护士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充分体现了南丁格尔精神。”
护士的自白:“不让病人无助是我们的天职”
记者曾经问过酒仙桥医院护理部主任陈淑萍:“面对这么多的‘非典’病人,你不怕吗?”
“说实话,没见到病人以前,觉得这个病特别可怕。可一到了病区,见到病人,看见他们那么虚弱,那么痛苦,就忍不住该干嘛干嘛了。或许,这就是护士的天职在起作用吧!”
宣武医院护理部主任杨莘说得更直接:“这些‘非典’病人,身患重症,旁边却连一个亲人也没有。许多还是年迈老人,我们再不好好照顾他们,心里怎么能过得去呢?”
“病人无医,将陷于无望;病人无护,将陷于无助。”我国首位南丁格尔奖得主王琇瑛的这番话曾激励着一个又一个护理人员勤奋工作,不让病人陷入无助的境地。即使是现在,面对着传染性极强的病人,也正是这样的天职让她们能够挺身而出,做着原本平常,现在却异常危险的工作。
于是,我们理解了为什么一名又一名护士辞别亲人,义无反顾地走上抗击“非典”第一线。于是,我们理解了为什么一名又一名护士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却把病人的安危冷暖看得比天还重。
然而,她们都认为这些只是自己应该做的,她们说得最多的却是家人的支持和病人的理解与信任。
酒仙桥医院的金护士长感到最对不起的是婆婆。自己一走就是一个月,整个家和年仅2岁的孩子全都甩给婆婆,她却从没说过一个不字;多数年轻护士是家里的独生子女,可家长们却一个接一个地给医院打电话,要求让自己的孩子上一线。离开家人没掉眼泪的陈淑萍,却被这些可敬的家长们感动得哭了;尽管不能相见,一些护士的丈夫们纷纷把鲜花送到了她们休息的宾馆;第一次戴上目镜和三层手套扎针失败时,病人那信任而鼓励的目光,更让许多护士铭刻在心。
护士们最喜欢的是冰心老人的一段话:爱在左,同情在右,走在生命的两旁,随时撒种,随时开花,将这一长途,点缀得香花弥漫,使穿杖拂叶的行人,踏着荆棘,不觉得痛苦,有泪可落,却不悲凉。她们认为这是对护士天职最好的诠释,也默默地用自己的行动为它做出注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