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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地日记

 

  弓艳是解放军三0九医院五病区的护师,第一次进入隔离病房,曾因感冒发烧而被迫撤了下来,两周后,当她身体恢复了健康,又主动请战到了一线,并利用休班机会把自己在病房内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记录了下来。

4月17日

  晚上,听说非典病房又缺人了,我想也没想,就给护理部于主任打了电话。朋友见我连饭也不吃,捧着电话等通知,就问我:你不是刚从里面出来没多久吗?别冲动,感冒刚好,抵抗力又低,你以为过家家玩啊,真想做贡献,后方一样行啊,把你已经产生抗体的血清抽出来,给大家匀匀。

  正因为我进去过一次,目睹了第一批进入非典病房战友们是如何顶着巨大压力与SARS病毒斗争,才更应该进去。那些非典病人们大多是我们的同行,他们就是在治病救人的过程中不幸染上了顽症,没有家属陪护、缺乏心理支持,他们需要我们,确切地说,他们就是我们,那些红色的、灰色的呆滞的眼神总是浮现在我眼前,在我离开“非典”的日子里,夜不能眠。

  如果说第一次我进入非典病房工作,完全是因为军人服从命令的天职,那么这一次我主动请战的原因和动机很简单:以一颗经历过战争并且深知战争残酷性的心和一个业余作者的使命与敏感,关注、参与并记录这场人与天灾的抗争,去践行一个军人、一个白衣战士的神圣使命。   半个小时后,于主任通知我可以去报到了。这一晚,我睡得很好。

4月18日

  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

  护士长盛莉是我读大专时的同学,还有我的好朋友英子,有她们在,我心里特别踏实。我想起了一句歌词:战友,战友,亲如兄弟,同吃一锅饭,同举一杆旗。

  虽然有过非典病房的工作经历,但再次进入病房,工作之辛苦,工作量之大还是让我和姐妹们感觉在向生理极限挑战。最难受的就是缺氧,十几层的纱布口罩加上“猪嘴”口罩,已经很憋气了,平均每天每个病人要输十几瓶液体,光换液体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在进行五公里越野。我粗略计算了一下,液体总量差不多每天达三百多瓶,甚至更多。经过这次锻炼,我想,再上青藏线都没问题了。

  下班后回到宿舍,大家因为缺氧、疲乏感到头痛、恶心,不想吃饭,我只好摆出姐姐的威严:吃好、休息好、心情好才能保障身体好,才会有战斗力!两个人在我软硬兼施下硬是把午饭当药吃了。

  半夜里,我记日记,听见娜娜和晓红说梦话。娜娜说“把12床液体全递进来”。晓红说“喝水了,抽血了”。

4月22日

  今天,13床病人两顿都没吃饭,不停地打手机,直到把电池打完———值班医生给他下了“病重”的医嘱。

  我到他床旁喂他吃饭,他背转身去只向我摆摆手。从病历上看,他是一位医院的科主任,不用说,一定是在救治病人的过程中被感染的。虽然,我们尽量用肢体语言来与病人交流,指手就是输液,指大腿就是抽血气,但我还是忍不住要安慰这个主任:“主任,您把饭吃了吧,不吃饭怎么有劲,怎么能好起来呢?我们医务人员都很关心您,您一定要坚强些。”

  “我怎么坚强,女儿因为我得了非典,已经不能上学了,她高三了,马上面临高考,现在同学全躲着她,女儿的一辈子都会受到影响啊。”

  下午,隔壁14床的范主任给他递了个纸条:您会好起来的,我们都渡过了最艰难的时刻,为了党和国家人民的利益,我们问心无愧地做了我们应该做的,希望早日见面!范主任每天都会给这位主任递一个条子。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这些我们的同行、长辈还有与我们年龄相仿的兄弟姐妹,家人在担心你们,虽然不能与亲人相见,但这一切都是暂时的。

4月25日

  每天最幸福的时候就是傍晚“放风”时间,终于可以下楼,在楼前放松放松紧张了一天的关节和肌肉,伸伸胳膊,踢踢腿,口罩还不能摘,楼下相对楼上可能空气的污染要轻一些,但是不是这样,到底轻多少,还无从考证,现在,能戴一个口罩来呼吸,对我们已经很奢侈了。

  晓红的姐姐已经被通知前往小汤山的非典病房了,这样姐妹俩将共同战斗在抗非典一线,好一对姐妹花!我心里暗暗称赞。

  我们在抗战一线,每天会收到很多来自亲朋好友的手机短信,这些小小的信息在我们抗击非典的斗争中绝不能被忽略掉,几句话,一声问候,一个玩笑都可以在瞬间支撑起我们的信念,用它们不可低估的力量深入我们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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