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北京2月27日电(史建婷 李煦)27日清晨,记者来到北京市西城区职业介绍服务中心所在地--月坛公园。
早晨8点零8分,天气依然很寒冷,公园里大多是晨练的老人、工作人员和少数的外地民工。到8点30分,陆陆续续找工作的民工开始多起来。
“能帮我找个活干吗?我只剩下十块钱了!”一个胖胖的人出现在记者面前。他身高约1米75,看上去很腼腆,始终带着微笑的脸有些发红。
他叫刘小伟,今年25岁,来自河南省南阳市淅川县农村。他已经记不清来这里几次,只知道到了明天,他就整整一个月没有找到工作了,而且身上只剩下10块钱。
最近3天,他每晚都在北京西客站过夜,大厅只能待到夜里11点,之后只能在外面将就一夜,熬到早上再到月坛来找工作。进入月坛公园的门票一块钱,刘小伟知道一个地方可以不用买票就进去,这样可以省下一块钱。记者要跟他过去,他坚决不让。
9点钟,公园里的人熙熙攘攘,猛然看上去像一个早市,只是市场里的商品和买家都是人。刘小伟随着人流在里面穿梭,不时向别人打着招呼,他说这些人都至少有半个月没找到工作了,因为常来,大家自然认识了。
到了一个比较清静的地方,小刘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杯热水,说是从西客站接来喝的。这大概就是他的早饭了。说起吃饭,他说基本每天花两块钱,最多的时候三块,吃的最多的是一块钱的烙饼。
1998年刘小伟毕业于河南淅川成人中专,2000年随一些同学到了北京。当年5月份,开始在北京丰台区的一个食品厂工作。这家工厂包食宿,每月工资500元。到了2002年7月,这个食品厂倒闭,他也就失去了工作。
不得已回到家乡,在当地的一个机械加工厂干了一个多月,最终因为发不出工资,又回到北京。之后在北京做过模板加工、帮人做广告牌,什么都干。到2003年1月底,他完全失去了工作。因为没有挣到钱,他打消了回家的念头,一个人在北京的地下室里过了春节,此后每天奔波在找工作的路上。
刘小伟觉得理想的工作是工资差不多就行,五六百块钱,管吃住,不要太远。可这样的工作一直找不到,有人给的工资太低,有人嫌他胖,他觉得这没什么,因为自己就是像商品一样,这样直接的谈判很合理。
月坛公园的天香庭内是各种单位的招聘现场,进入其中的门票是3元。刘小伟一直没有进去,他对记者说:“进去要花3块钱,还不一定有结果,经常等了一个礼拜还没消息,不如在外面这样直接面对面的谈好。而且里面有很多是黑中介,不小心就会上当。”
10点的时候,刘小伟碰到几个熟人,他们正跟着一位来招人的老板走向一个人少的地方,小刘也跟了过去。这是一个位于通县的塑料加工厂负责人,来人开出的月工资是400元,但第一个月的工资要作为押金扣留。刘小伟摇着头,低声对同伴说:“这活不行,工资太低了,还要交押金,那不是要白干活吗?地方太远,去看一趟还要花十几块车费,不合适!”
半个小时后,刘小伟挤到另一伙人跟前。这是要招一些电焊工,结果还是没行。小刘沮丧地说,这活我干不了,因为我没有本儿(相关证书)。
11点15分,一无所获的刘小伟决定进天香庭看看。为了省钱,他拿着一张旧票混过了检票员。经过挑选,他分别在一家食品厂应聘酱卤熟食工,在一家铁艺公司应聘小工,还有一个是某图书销售中心的库房管理员,这些单位都是经过简单的询问后就让他填表,然后要他等消息。
“等不到消息的,也就是填张表。”刘小伟嘟囔着说。他觉得现在的招聘办法不好,北京市应该开办一个正规的劳务市场,进去找工作的民工交一点钱可每天都去,招人单位可以多交一点。就像商品一样,大家面对面的谈。
刘小伟有的证件只是身份证和中专毕业证。他说,在家的时候不知道在北京找工作都需要什么证,到了北京又不知上哪儿去办这些证。
说起对北京感觉,刘小伟说:“北京很大,建得很好,但不是每个人都适应这里。北京的外地人太多了,但没有我们这些外地人也不行。”对北京的路他已经很熟悉了,但他说不出自己到底适不适合这里。
直到下午3点记者离开的时候,刘小伟一直没有找到自己满意的工作。他不停地嘱咐记者说有合适的活要想着他,传呼机还能用到5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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